“滾出去！”齊箬不客氣指著門口說道。她還從來沒有聽說過，不用面試，不講學歷，只看長相論工資還有高達百分之五十提成的所謂酒店工作人員，這只有一種情況了，那是臨江城的一個特別的存在，她以前聽張研說過，表面上的星級大酒店，裏面規章制度都很健全，服務員，領班，經理，總經理等等，各司其職，會定期體檢，還有培訓制度，不同的是，他們只要漂亮的女孩，和帥氣的男孩，職務高地決定她們接待的人的級別，而所謂接待，直接說就是賣身，而提成指的就是每次收獲的抽成了。他們也有客服，不但負責交易的聯系，問題的解答，還會負責“售後”滿意度調查，以及意見收集，傳達到“服務人員”這裏，以提高服務質量。到了經理級別，基本上已經算是高級交際花了，一般只接待有頭有臉的人，而且費用也相當高。像李姐這樣殷勤介紹別人去的，也就相當於皮條客加老鴇了，她拉來的人，她肯定也有獎勵的，說不定到時候還有分成。

“仙兒，你這是怎麽了？”王桂芝忙用毛巾給李姐擦拭，這突然的事件讓王桂芝嚇了一跳。李姐一把拽過毛巾擦臉，眼睛看著齊箬露出一絲不屑。

“你裝什麽裝？我介紹的工作怎麽了？你現在還不是一樣！只是賣的賤而已！還不如在我們酒店工作！呵呵，看你的樣子，已經破了，還清高起來！真是好笑！”李姐看齊箬似乎知道她說的工作的真正內容一反剛才熱情的樣子說道，對於年前還一副很羨慕她如今大轉變的人很是憤怒。

齊箬聽到李姐的話，心頭火起，直想上前甩她一耳光。

“你給我滾！不要臉的東西！以為我們家是什麽！你們，你們，這些王八蛋！ ”齊箬還沒行動，反應過來的王桂枝激動的全身顫抖，抄起了一邊的雞毛撣子開始打人趕人。

“哎喲，你們一家才不要臉呢，而且下賤！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我呸！好心當成驢肝肺，讓成虎折磨死你們！最好吊著打！”李姐蹦跳著拋開，嘴裏不停的罵著。

大狗感覺到了屋內的吵鬧到了門口朝李姐低吼，嚇的她也不敢再說什麽了，大狗的兇名絲毫不亞於成虎，只是朝前慢騰騰的邁了一步，李姐就被嚇跑了。

“仙兒啊，我可憐的仙兒啊”王桂枝插上了大門抹著眼淚到了正摸著大狗的頭的齊箬跟前，她此時心中痛到極點，也怒到極點。她年輕時，因為長的好看，或嫉妒，或仇視，總是被人說是非，把她由一個靦腆文靜的女孩磨練成一個粗糙彪悍婦女，現在又輪到女兒了！女兒以前就愛俏，穿衣打扮跟城裏人一樣，從上初中開始，那些男生就為她打架爭搶她當女朋友，到了高中更是不得了，竟然還有社會上當混混圍追堵截，要她做女朋友，那個時候她還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子，有徐良護著，自從徐良上了大學，她也上不下去了，就退學了。

村裏人再怎麽說，女兒還是清白的姑娘，還是有很多好青年惦記著，想要娶她，可是現在，沾上了成虎的標簽，破了身子，有念想的也不會娶她了，村裏的婆娘都開始說些有的沒的的糟踐人的話，現在竟然有人要讓自己的女兒出去賣！這種屈辱壓的她這個母親喘不過氣來，真想一頭撞死，來換取女兒的清白！

“媽，我哪裏可憐了，我有媽媽疼，就是最幸福的了，別哭了，眼睛又要腫了，你不是說今天要教我套環針的嗎？我已經等不急了”齊箬說道，她沒有像王桂枝想那麽多，看到李姐狼狽的跑掉，她的氣也消了些。

“好，好，我就教”王桂枝抱住齊箬深吸了口氣壓抑住哭，去拿針線了，心裏是萬般感慨，自己這麽好的女兒啊，就這樣給糟蹋了，以後的日子該怎麽辦啊？！

齊箬被教會了針法後坐到了屋檐下練習，王桂枝鎖了大門帶著近幾天繡成的成品騎著自行車去賣那些東西了。

“小雲，你餓了？這麽快啊，別著急，姐姐馬上給你去做”齊箬正繡的用心，聽到小狗的哼唧聲，低頭看那只小黑狗在她腳邊哼唧著，搖搖晃晃的站著，隨時要倒地的樣子笑著說道，然後把她轉移到了大狗身邊開始給兩位做飯，她自己的飯王桂枝早上走時已經做好了，熱一熱就能吃。

小狗的名字叫小雲，完全是齊箬當初和張研開玩笑的結果，張研養了只純白的波斯貓，讓齊箬幫著想名字，齊箬給她提供了很多名字，都被否決了，最後在看小品的齊箬就開玩笑的說給那只貓叫“黑土”，張研一聽樂了，一拍板決定了這個“高大上”的名字，當時還說，要是齊箬養狗的話就養只黑狗，名字叫“白雲”，齊箬當時說自己絕對不可能養狗的，沒想到，現在竟然真的有機會養這麽一只小黑狗，齊箬沒什麽猶豫的就給它起了這樣的名字。

給白雲餵飯時，齊箬想起了黑土，不知道它現在怎麽樣了，張研懷孕時把貓交給了她養，那些天她一團亂麻，沒心情養它，就送給了周五湖…

齊箬正給小狗餵著飯，突然聽到異樣的響聲，擡頭一看，一個高大的身影很輕快的從墻頭翻了進來，落地，直朝她這裏走來，不是成虎能是誰呢？齊箬看到好幾天沒見重新又恢覆毛絨絨樣子的人，嘴角顫動了下，給了他一個白眼繼續餵飯了。

這人好歹出門在外穿正常點啊，竟然還穿臨走時那一身！

成虎看著早晨陽光下的齊箬坐在小板凳上一小勺一小勺的餵著小狗，她穿著白色的毛衣開衫淺咖色的褲子，烏黑的頭發被她紮成辮子垂在腦後，幾屢發絲垂落在臉頰隨著呼吸輕擺，白皙的臉上都是溫柔的神色，連白他的那一眼，都讓他覺得倍感舒心，想到面前這個，溫柔美麗的女孩，是他的老婆，是要和他過日子的人，他就感到心裏滿滿的很舒心，這幾天碰到的不痛快也跟著消散了。

“你有刷牙嗎？”齊箬被奪了手上的小碗和勺子被環抱著抱起時立刻捂住自己的嘴甕聲問道。自從發現“反抗”只會帶來更猛烈的“攻擊”後，齊箬都采取迂回措施了，一般有理有據，理由合理，都是會被轉道的，對此齊箬還是很有經驗的。經過了這麽多天，她看到成虎的情緒也漸漸趨於平和，說話也很自然。

“你親親我，我就不親你…”成虎沒做回答而是這樣說道，臉湊到了齊箬跟前，眼珠黑的發亮。

“你臉沒洗吧？”齊箬黑線的說道。

“你先去洗洗，一身火車味兒，還有煙味兒，我還要餵小雲吃飯呢”齊箬稍微安慰性質的拍了拍似乎洩露出幽怨的成虎的背說道，卻感覺他的背好像突然僵硬了。

“小雲，什麽？”成虎聲音有些澀帶著沙啞的問道。

“小雲，就是這只小狗啊，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白雲，總不能給它也叫狗吧，要重名的，一喊都不知道叫誰了”齊箬解釋道，卻看成虎道臉色有些怪異。

“你餓了嗎？給狗做的粥還剩一點”齊箬看成虎沒放開她的意思說道。

“我去洗，你給我盛”成虎放松下來說道，也沒嫌棄吃剩下的“狗糧”。

齊箬也不知道成虎怎麽了，也懶的猜被放開後又開始餵白雲。齊箬對成虎經過這幾天和王桂枝聊天，她偶爾忿忿提起的事兒，又了解了不少，雖然王桂枝都是在罵成虎，說出的都是他的壞話，可是她總是能看到一點不一樣的，似乎越是了解，對他的惡感就越少了，反而對他產生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因為他們都是那種被孤立，沈默陰郁的人…

成虎和大狗親熱了一番從井裏打水上來開始洗漱，齊箬則是給成虎準備了粥和小菜。

“現在，可以了？”成虎洗完到了齊箬跟前坐下，抱起她放在腿上討吻，齊箬看到面無表情散發低氣壓的人仰臉索吻，直想翻白眼，今天是怎麽了啊，這個家夥怎麽突然由完全主動變成要被動了…

“就一下！”是被他亂親一氣，還是她輕吻一下，齊箬很沒骨氣的妥協了。

“嗯”成虎瞇起眼看著齊箬，齊箬看著滿臉毛絨絨胡渣的人真不知道從哪裏開始下口。

“可以了，這樣很別扭，會把凳子壓垮的”齊箬最終吻到了成虎的額頭說道。

“怎樣抱，不別扭？”成虎站起來問道，他此時的眼睛又瞇了起來，嘴角輕微的翹起。

“我抱著小雲不別扭”齊箬很無語的說道，清凈日子宣布到頭了啊…

“我讓你抱”成虎悶悶的說了句，齊箬感覺跳線了，她要去抱小狗好不好！

“什麽意思？粥要涼了！”齊箬不開心的說道，不能以常理揣測的人的確讓人頭疼！

成虎沒說什麽只是掏出了一張身份證給齊箬，然後眼也不眨的看著齊箬。

“成庭筠？！”齊箬看到身份證上的名字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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